叶 落

你好

[闲泽]当巫师捡到了那条龙 2

#上图为灵感

#oocbug多傻白甜

#“魔女和她捡到的孩子”

#我被屏蔽得怀疑人生

#东方龙闲x巫师泽



9.

李承泽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很奇怪,他梦见了一个少年,身着白衣,头发长而微卷,身形比自己壮实一些。他梦见这个少年在不远处逆着光,单手托着自己的脸颊笑着看着他——但是面目却是模糊的。

他喃喃地开口,李承泽很努力地凑近去听,也依旧只捕捉到了模糊的字眼。

“你在说什么?”

“……这是……”

“这是什么?”

“一个……预兆……”

梦至此戛然而止,李承泽半梦半醒之间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沉着一块巨石那样压抑,动弹不得,使劲睁开了眼想寻求一些安全感,朝自己胸口一看,几乎要把白眼掀上天去。

范闲那长得已极招摇的脑袋压在自己的胸口上,闭着眼睛睡得正香,两个鼻孔一阵一阵地朝自己下巴喷着热气。

李承泽对付惯了这种场景,只是略有担忧范闲彻底长成的时候会不会直接把自己整个人都压垮。他伸手不留情面地狠拽一把范闲泛着银光的胡须,直接把龙生生痛醒了。

范闲冲着李承泽略带委屈地吼了一声,还处在那种被强行叫醒的迷迷糊糊的感觉中,瞪着眼睛惨兮兮地滚下了床,把自己卷成一团又蔫了下去。

李承泽顶着睡乱的散发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和被褥,确认没被范闲的口水糊一身之后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全身上下都泛着又酥又酸的感觉。

他耷拉着眼皮看了眼把自己圈成蚊香的范闲,虚虚地指了指他,哑声道:“我真的,早晚要给你压死……自己吃成什么样,心里没数吗……”

范闲当着他的面吐了个口水泡泡。

居然睁着眼睛又睡过去了。


10.

“好歹是条龙,不会飞,可就说不过去了。”待范闲长得足够大的时候,李承泽揣着手,领着范闲来到了海边。

他斜着眼一瞥范闲,把下巴向着远处扬了扬:“试试。”

范闲看起来还是犹豫不决,似乎是对自己没多少信心,有些不安地原地踩着沙子。

其实李承泽自己心里也有些怕,毕竟传说里头看来,没有哪一条龙会像范闲这样被圈养起来,每一个都是风里来雨里去,受得了惊雷挨得了火烤,在云里穿梭疾驰,给人留下威风又凌厉的印象。虽说他也知道范闲就是落下来也是摔到海里,死不了,多多少少还是会紧张一下。

毕竟要是真养出一个不会飞的龙,可真就是他的罪过了。

李承泽抬眼望着现在抻直了能当定海神针使的范闲,伸出右手,冲他勾了勾。

范闲把脑袋侧着放低到与李承泽齐平的位置,好奇地望着他。

李承泽闭上眼睛,将手放在了范闲的两眼之间,嘴里喃喃地不知道念了些什么,能听出虔诚的意味,然后倾过脸,用嘴唇轻轻触碰了一下范闲的眼下。

他闭着眼睛,看不见范闲的瞳孔骤然缩紧了一下。

“行了,”李承泽睁眼,恢复原来散散的站姿,把手重重地在范闲脊背上拍了两下,“我等着,看你踏青天。”

他顿了一顿,又笑着补了一句:“真飞不起来也没事,给你买糖葫芦。”

范闲的眼神亮了起来,习惯性地把自己的脑袋向着李承泽的肚子磨蹭了一下,差点没把人拱倒,李承泽稳住脚,不由得牵起嘴角,带了点满足意味地摸了摸范闲漂亮的龙角,轻轻地用指腹磨蹭着。

范闲走到海里又退回来几步,留给自己一个准备的距离。

李承泽抱着手盯着他,无意识地抿起了嘴唇。

在他飞起之前,范闲像是个第一天去上学一步三回头留恋着父母的小孩,弄得李承泽自己也是感慨万分。然而从准备到腾起的那一刻,也就是弹指之间,李承泽都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半边的刘海就被一阵带着海水咸涩气味的寒凉疾风掀了起来。

李承泽的心紧紧地缩了起来,简直快要不跳了。

只见范闲伴着自己回荡在天际震耳欲聋的龙吟,蓦地升起,乘风破浪而去,由大变小,如同一道尾部柔软的箭刺入云端,隐没不见,只留下惊艳的残影。海水也被他卷起的厉风掀起了一波不小的白浪。


李承泽僵在原地,瞪着眼睛,纵使心里有了准备,还是不免被此情此景震慑到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神来,眨了眨被风吹得有些干涩的眼睛,伸手按下自己被刮到耳后的刘海,理了一理。

他驻足在原地,望着白云层层叠叠的天空,试图从里面辨认出他的龙。

李承泽等待得并不久,但他的心绪还是久违地焦躁了起来——他开始缓缓地在岸边踱起步来,时不时去踹一脚朝他涌来的海水,鞋袜都被浸湿了,踩起来不太好受。

会不会这次就不回来了?

他的指尖在自己的手肘处点了点,闭着眼想到:“不回来也罢,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他清了清嗓子,朝着暗下的天色,又低又轻地唤了一句:“范闲。”

几乎同时,四面八方的乌云全都向着李承泽视野之处涌来,仿佛整个天空都往下压来,正当李承泽有些疑惑地挑起半边眉头,不远处的天空击下一道夺目的闪电,浪花应着刺耳的雷声翻起几丈高,李承泽不由得退后了几步,眯起了眼睛眺望。

浪花所起之处,瓷白色的游龙被映上妖异的紫光,须发翻飞——

骚包登场。


待范闲落到了李承泽身边时,李承泽抬着眼,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总觉得这龙哪里变了,哪里又好像没变。

迎接范闲的背景全部归于平静,似乎方才不曾发生过那样惊人的一幕。

范闲有些兴奋地原地踏着步子,似乎是在和李承泽邀宠,李承泽不由得“哧”地笑了出来,摸摸龙还有些湿漉漉的鳞片,道:“给你买糖葫芦。”

范闲闻言立刻试图把龙首钻到李承泽的腋下,被人嫌弃地怼开了:“现在我可不能带你去集市,把你变小带着,太耗法力,自己回家等着。”

范闲闻言,呆在原地,随即有些失望地耷拉下脑袋,和腾云驾雾时的威风形成鲜明的反差。


11.


李承泽回家的时候立刻感觉自己家里少了什么。

毕竟现在范闲的占地面积实在是太大了,原本还挺宽敞的木屋给一条龙塞得满满当当,加上他总是隔三差五地作妖,弄得满屋子都是他的气息。范闲在与不在的区别,很大。

也不知道是跑哪去疯了。李承泽满不在乎地搁下怀中用油纸袋子包着的甜点,手里还捏着一串糖葫芦,心说范闲要是不回来干脆就自己把它吃了得了。

忽然,卧房里头传来一声喷嚏。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李承泽眼神一变,心说这荒郊野外鸟不拉屎的地方就他这么一间住户,哪里来的邻居串门,山贼都不会选这地拦路打劫!

李承泽自己有法术傍身,基本是没怕过谁,也不小心翼翼,很是从容地踢开自己的鞋子,赤着脚向着声音源头走去,满不在乎地想:“劫匪一类,杀了便是。”

然而他踱步到门口,打开房门时,还是不免滞住了,整个人凝固在原地。


地上还有大片大片薄如蝉翼的旧皮,而蜕皮新生的范闲不再是一条龙的模样,他背对着李承泽,手里捏着铜镜,细细地打量着自己全新的面孔。

就如同梦里的一样,少年的头发长而微卷,身形比自己更加壮实一些,肤色倒不似鳞片那样白得晃眼,反而是偏向蜜色。他随随便便裹了一件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毯子,盘腿坐在乱七八糟的床褥上,裸。露的皮肤看起来还有未干的汗液。

分明此前没有真正见过范闲这般模样,但李承泽就是莫名认了出来。

范闲回过头来,李承泽看清了他的面庞,五官俊朗,眼神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却是在与自己目光相接时陡然雀跃了起来。

范闲看着傻在原地的李承泽,咧嘴一笑,透着说不出的青春气:“承泽,我糖葫芦呢。”


12.


范闲告诉李承泽,龙到一定岁数都是可以化人的。

“你大可以当我是天上来的妖怪,”范闲一边嚼着米饭一边说,“到一定岁数就要成精的那种……你可真行,用法术做的饭还能这么次……以后我来吧。”

李承泽看着这个人实在是有点没胃口,一时半会儿的,他没办法把那条与他朝夕黏在一块儿的白龙和眼前这个带点野气的少年合在一起看。

“……那你之前……”

“之前的记忆都保留着,”范闲不客气地打断道,“我对你把我当狗养的行径很有意见,毕竟咱俩的智慧是同一水平的,最多就是隔了点岁数。”

李承泽垂下头,不动声色地用手撑住了自己的额头。

“你……还能变回来吗?”李承泽原本说话就语速慢,受了这么一番惊吓更是吐字艰难。

“能啊,”范闲灿然一笑,“不过我不想。”


李承泽必须要说,这个范闲,和他不是人的时候相比,实在是不可爱多了。


13.


“下去,自己打地铺。”李承泽蹙着眉,看也不看范闲,揪着被单的一角,把冰凉的脚底板抵在范闲跪上床来的一条腿上,直白地表明了自己的不欢迎。

范闲脸皮颇厚,单手掐着李承泽骨感的脚踝,笑嘻嘻地跟他僵持着。

“我说,不行。”李承泽放重了语气。

范闲拿出了他最擅长的那套耍赖:“承泽啊,你知不知道,有时候就是这么一句不行……”

“不,行。”李承泽依旧没有放松的意思。

范闲又很认真地注视了他几秒,最终没能看出一丝破绽来,叹了口气,吊儿郎当地去找另一床被子。

李承泽偏过头,把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钻进了被窝里,闭上眼睛。

他倒不是因为范闲成人了就讨厌他,只不过这前后变化的区别还是异常明显的。之前他当自己是和狗相处,现在是和人相处。

李承泽不喜欢和人相处。

他感觉到范闲抱着被子轻手轻脚地来到了他的床铺旁边,仔仔细细地铺好了,又静默了几分钟。李承泽估计范闲是在看着自己,但是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最终范闲只是小心凑近了床边,用气音唤了一句:“承泽。”

李承泽心里一颤,只觉得后颈发毛,没有搭理。

范闲见人没有反应,不再作妖,老老实实地睡下了。


实话说来,李承泽第一次,胸口空落落地睡了一觉,竟然还觉得怪不适应的。


14.

李承泽不喜欢和人相处。

他原本是庆国的二皇子,身份高贵,也就庆帝能压他一头——太子?太子算什么,一点都没把握到自己身居东‖宫的优势,狼狈地在无数次锋芒相对中仅和他争了个平手。

他出生那天淑贵‖妃险些去了半条命,老天爷配合着他的降世下了一月的倾盆大雨,害得农户们收成大减。这原本该是巧合,没什么可说的,可是造化弄人,李承泽的确拥有常人没有的能力——隔空取物、幻化伪装、操控人心……但李承泽扪心自问,从未做出过任何伤及无辜的事情,最过分的一次,也仅仅是因为被他的幼弟惹怒,于是移了块小石子让他绊了一跤。

宫里的侍‖女仆人都视他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只有淑贵妃一如既往地教他读书写字,说话依旧温柔亲和。

直到有一次,淑贵妃在他面前看着古籍,喝下了一杯不知是谁沏好的茶,当场就发起了疯,差点把自己掐‖死。

明明稍作调查就知道是那茶水里下了药,可是所有人都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李承泽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担下了罪责。

紧接着京都里头谣‖言四散,说他是妖‖物投‖胎,生来就是为了祸害众生的。

听起来这么荒唐的传言。

可更荒唐的是居然有人信。

庆帝那时候把他唤到跟前,满面慈祥,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样看着他,说:“你放心,朕,不会相信那些流‖言的。”

李承泽伏在地上,木然地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但是,你这样的身世,毕竟还是,不适合在皇宫里呆着了呀。”

如李承泽所料,送他去往乡下的马车路上遭到了劫匪截杀,若是他没有防备,说不定这辈子就这么草草收尾了。

他自己亲手割下了那领头劫匪的头颅,伪装成自己的模样,自己又化成那人的样子,捧着血‖淋淋的脑袋,亲自交付到了自己的生父面前

“做的不错,下去吧。”

庆帝的眼睛始终在自己批奏折的笔尖上,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好像他要杀的人跟他毫无干系。

现在想来,当初淑贵妃茶里下‖药,估计有一部分也是庆帝的意思。

他离去时马车上的财物足够他过活下半辈子。李承泽带着脸颊上别人溅上去的血液,不哭也不闹,冷静地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就此开启自己的另一段人生。

他还是要经常回到城里去,买买东西,听街头巷尾的百姓议论着近期发生的事情,偶尔兴致上来了就看看表演。有时候,也会回忆一下自己派护卫清街之后一个人吃包子的模样——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后悔的,现在的他确实比以前要快活多了。


15.

“你昨儿晚上做噩梦了。”

李承泽翻着书页的手顿了一顿,微微侧过脸去,道:“胡说些什么。”

“真的,”范闲拿着小刀对着手里的某种材料雕雕刻刻,时不时吹去浮屑,“都哭了,我听见了。”

李承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着声音说:“没有的事,我睡得很好。”

范闲抬眼看了看这几天始终拒绝自己接近的李承泽,眼珠一转,把小刀向着自己的食指轻轻地割了一刀。

被割的地方传来刺痛的感觉,鲜红的血珠立刻沁了出来。

范闲逼真地“啊”了一声。李承泽不耐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又顺着范闲的视线看向他流‖血的指头,皱起的眉头立刻松了一松,放下手里的书籍向着范闲走来,拿开他手里的小刀和另一个被削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你削的什么……一个圆?”李承泽随口问到,盯着范闲的伤口看了一会儿。

范闲很专注地观察着李承泽的动作,发现他下意识地前倾了一下,似乎是要将他的脸凑到自己的手指上来——十有八九是要“吻”。但是李承泽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行为不妥,有些尴尬地卡在那里,最终还是松开了范闲,道:“这么小的伤口一会儿就好了,门口那有打来的井水,自己洗。”

范闲撇了撇嘴,似乎是有点失望。

他没有起身,当着李承泽的面把自己的手指放进嘴里嘬了一下,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恢复如初,搁在李承泽眼前晃了晃,跟挑衅似的。

李承泽顿时有被戏耍的感觉,无奈地扫了眼对方,道:“你真这么闲,就给我去城里书局,带点书回来。”

“要书干嘛?”范闲砸吧着自己的血味。

“能干嘛?看啊。”李承泽道。

“什么书?”

“随便吧,讲故事的。”

范闲有些意外,道:“你喜欢听故事?”

李承泽心想这家里头真是越来越聒噪了,敷衍道:“还行吧。”

范闲道:“早说啊,我会讲,用不着去买书。”

李承泽蓦地抬头,用那种看江湖骗子的眼神瞪着范闲。


TBC

dbq我以为两次能发完的……容我歇歇补补脑子晚上再来。

(你可以根据我的符号判断我找敏感词找得多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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